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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孩子說他們希望如何被教育
NON SIAMO CAPACI DI ASCOLTARLI:RIFLESSIONI SULL'INFANZIA E L'ADOLESCENZA
作者:保羅.克羅培(PAOLO CREPET)
繪者:
譯者:張凱甯
叢書系列:奧林專區親子生活教養系列
書籍編號:OLPA023
ISBN:978-957-0391-91-6
192頁 / 平裝 / 21.5 cm × 16 cm
出版日期:2009 年 03 月 06 日
定價:250元 / 優惠價:225

大人認為好的,對孩子未必就是好的。
關於「教育」這件事,從來都是大人說了算!或許我們該聽聽孩子們對於「教育」的看法。
他們希望怎麼樣被對待、他們希望怎麼樣被啟發,
這一次,請讓我們聽聽孩子們的真正心聲⋯⋯



  教育的意義是什麼?當我們想跟孩子談有「爭議性的」主題時,我們是否能以開放的態度來和孩子們討論?聽聽孩子怎麼說,去了解他們,並從孩子們說的去使我們的教育方式變得更好,正是作者寫作這本書的目的。儘管書中的案例全是以義大利的現況為主,但讀者們一定不會陌生,因為台灣目前的確也面臨著同樣的教育問題。這本書將讓我們更細觀自己的教育問題,更重要的是可以幫助我們在教育上,以更好的觀念、態度和方式去教育我們的孩子。

  我們真的有能力去傾聽孩子們說的話嗎?作者保羅˙克羅培走遍義大利,多年來不斷與各地的家長、學生、老師、教育工作者舉行了無數的會談,而多年來的實地傾聽,便產生了本書中提到的許多值得反省、改善的問題:

●關於孩子的創造力、學習力、勇氣、熱情、天分發展等,大人是如何抹煞了他們所具有的這些珍貴資源?
●孩子們為什麼總是覺得無聊?為什麼這個世界給孩子的感覺常常就是無聊的呢?
●毒品是壞東西,為什麼有那麼多孩子就是要吸食?這個現象又有什麼意義?毒品可能消失嗎?
●快樂可以追尋嗎?大人自己知道如何追尋快樂嗎?又要如何教導孩子去尋找快樂?
●好家庭一定可以教出好孩子嗎?許多的犯罪事件反而是出自這些所謂出身自好家庭的孩子,到底我們的家庭教育出了什麼問題?
●喜怒哀樂,每個人都有抒發情緒的權利,孩子也一樣。大人要怎麼做才能教出可以享受又能掌控好自己情緒的孩子?
●科技快速發展所養出的宅男宅女,只是孩子自身的問題嗎?大人們又有什麼責任?
●各地方政府對自己的孩子可以有什麼樣好的政策,來培育出健康的未來主人翁呢?例如:建立新的而且不是以「競爭」為唯一目標的學校;重視每個孩子的獨特性,因為它可以是項珍貴的資源;教導孩子們如何放慢生活有多麼重要。
●什麼是愛?什麼是負責?什麼是生活?家庭應該要怎麼樣去教導孩子這些?


  大人認為好的,對孩子未必就是好的,直到現在,我們大人還是常犯這樣的錯誤。作者在這本書中將孩子們的怒火與憤慨以一個個真實案例完全呈現出來,更明明白白地告訴所有人—教育改革絕對是刻不容緩,而且是最困難的挑戰;但它同時也是最美好、最有希望的挑戰。

 

 

 

原文書名:NON SIAMO CAPACI DI ASCOLTARLI:RIFLESSIONI SULL'INFANZIA E L'ADOLESCENZA

原出版語言:義大利文

 

 

 

 

 

【關於作者】
保羅.克羅培(PAOLO CREPET


  1951年9月17日出生於義大利杜林。1976年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帕杜瓦大學醫學與外科學系,並於同年12月取得專業醫療證書。之後又分別於URBINO大學攻讀社會學、於帕多瓦大學專攻精神病學。是義大利知名的心理學者與社會學者,也是許多雜誌專欄作家。

  保羅.克羅培於1978-1979年獲得世界衛生組織流行病學和社會精神病學獎學金,前往日內瓦接受心理健康學系Hassen Jablensky教授指導。之後曾擔任羅馬市衞生署顧問、世界聯合心理健康理事會歐盟區理事會執行理事、世界衛生組織歐洲區義大利科學代表、拿波里大學精神病理學暨心理學系教授、西恩那大學傳播系教授(主要教授「青少年語言與文化」)⋯⋯

  從2004年迄今,擔任非營利組織的「親子學校」知識執行長。「親子學校」至今己建立四年,共有十六處分校,建校的目的在於喚起人們重新思考這個社會未來最重要的傳統價值──家庭。創校的目標是:維護家庭的價值,建立良好的家庭文化;重新認識建立良好親子關係的意義、價值和尊嚴,以及正確的親子角色與責任;在現代社會中達成有效的親子溝通。參考網址:http://www.impresafamiglia.it/

  保羅.克羅培的個人網站:www.paolocrepet.it

 

 

 

 

 

序──教育未來世代的挑戰有多大?
文 / 保羅.克羅培

  從這本小書付梓送印開始,就展開了它一連串奇怪的命運—
  就在新書出版的前幾天,新里格(Novi Ligure)發生了一個轟動全義大利的家庭慘案(譯註:一個十四歲的少女夥同大她兩歲的男友殺死了自己的媽媽和弟弟。原因是媽媽不欣賞她的男友。這個少女本來想殺死全家,爸爸因為出差才倖免於難);巧合的是,我與新里格市長的會議日期正好是這件慘案後的兩天。一些記者懷疑我和這本書的編輯想藉這個事件來促銷這本書,在新聞報導中,指涉我們的冷酷無情和不良意圖。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議。許多媒體竟然可以如此習於造假,將任何事件都給表演化(以及捏造),完全不去分辨是非真假。這些媒體人以為,我們日常生活裡的每一刻和一部拙劣的真人實境秀的腳本沒什麼兩樣,完全是可以預期的。
  很明顯地,這個新聞事件本身與真人實境秀有很大的不同,寓意也更深刻—這本小書裡的許多故事將可以證明。

  實際上,這本書之所以受到讀者肯定,和它的出版時機或是種種巧合的事件都沒有關係,而是因為書頁裡觸及了我們現在正面臨的教育危機。書中的論述深入,深具社會代表性,甚至可以說是超越了一般教育理念,而且也表達了父母們對於當今教育制度的關心。
  我想,這件慘案給了我們一個最大的寓意是:大人們是否真的了解,在一個生活無虞、安定的社會裡,教育未來世代的意義是什麼?
  然而,當大人們漸漸地接近、開始試著了解這個挑戰有多大的時候,站在完成這件事所需要的巨大責任面前,這群大人們卻目瞪口呆。對於這個狀況,我不禁感到不安。整個社會最重要的一個賭注—它的未來,竟然是操縱在一群不專心又無能的人手中。於是,我開始了我的旅程。
  我走遍各個廣場、禮堂、劇院、堂區教堂(譯註:自公元最初數世紀起,羅馬教區劃分為多個區域,各有一間重點教堂或所謂「本堂」,也就是堂區教堂)、學校、市政府,不管到哪哩,我總是遇見許許多多的人,他們全都戰戰兢兢,迫切地想要參與,而且,很害怕:新里格事件深深烙下了痕跡。或許,這個事件也為我們指引了一條可能的路,甚至是一條可行的路。
  也許,大人們並非真的無法傾聽孩子的心聲,也不是那麼不在乎孩子的未來。只是,我們除了對教育現狀以及教育環境有所醒悟之外,沒有人可以肯定這些年來是否真的發生了什麼改變;或者正好相反,其實是什麼都沒改變。這裡我想暫時離題一下,討論人才養成與職場息息相關的事情。

  就在寫作當下,我還不知道這次艱苦的競選活動結果,但是不管誰贏了選戰,都會毫不猶豫地拋棄這些和教育有關的根本問題。
  三十年前,一張高中文憑就是求職保證;但今天,沒有任何一位大學教授敢保證一張大學文憑可以幫助學生找到一份真正與他所學相關的工作。既然這樣,那麼何必為了一張大學文憑拼死拼活呢?如果這些年輕人到最後還是得接受職訓,才能在職場上找到自己的定位,又何必需要這張文憑?
  問題不只這樣:現在,連比大學更高的學歷也保證不了什麼了。在眾多的碩士課程中,你必須使出渾身解數才能找到一門與自己相合的課程(碩士課程就像是一份包含了任何主題、各種價格以及各種品質的菜單。)。
  碩士學位再也無法保證我們的孩子一定能找到一份與他們在學習上所投入的心血相當的工作;還有,經歷漫長的學習,這些孩子就這樣慢慢邁向三十歲關頭,在經濟上卻仍然得依靠父母,這種情況全歐洲未曾有過。
  即使我們的孩子最後終於找到工作,有了一份工作合約,但不用多想,合約條件必定是其差無比。「彈性」這個詞變成了「壓榨」的同義詞,所有立的法都是為了讓經營者能夠享有充足而廉價的年輕勞力;相對地,我們的孩子每天卻得擔心僱主終止合約而受制於它。我不禁想:為什麼從來就沒有一位經營者曾好好地思考過,一個付出與所得不成比例的工作,往往只會導致工作者敷衍了事。事實上,工作品質的維護是基於熱情與報酬,而報酬更是工作品質與生產力唯一的保證。這些經營者為什麼就是無法了解,低報酬的「小把戲」並不能幫助我們的國家在全世界的就業市場上占有一席之地,它其實正在為「義大利製造」這個遠大志向建造一座墳墓,也就是我們自己未來的墳墓。

  就像我們現在看到的,我們離真正做到傾聽子女的心聲、了解他們真正的需求還很遙遠。更糟的是,我們正在成年人的利益與年輕人的志向之間,製造義大利有史以來最嚴重的衝突。而我們的父母為了要化解這種衝突,除了完全地「接納」、滿足孩子的一切需求之外,似乎別無他法。簡單地說,就是當孩子達到開始獨立生活的年齡時,大人還要為孩子準備好一份可恥的年金(這份年金是身心障礙補助金或者社會年金,就不得而知了。)!
  但,這樣做只會對孩子的創造力、學習力、勇氣、熱情、天分發展等,造成巨大而無可挽回的傷害!

  這本書的誕生是來自於一個靈感,是我在周遊了一個無比美好、卻在自尊上深深受創的國家之後,針對這個國家的需要所寫的一本書。這本書是為了將我從父母、祖父母、老師、神父以及行政人員那裡聽來的、充滿不安的談話,加以闡釋而產生的。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這本書一出版,許許多多的會談、會議、座談會的邀約不斷地自四面八方湧來,同時帶來了許多反省機會、讓人們的疑慮一一浮現,更幫助了許多人,使他們感覺到自己並不孤單⋯⋯而這些都讓我的責任增加了十倍。我相信,只有當大家都決定走出家門,願意面對面、開始去思考的時候,我們才有可能戰勝教育這個可怕的挑戰⋯⋯

 

 

 

 

 

序──教育未來世代的挑戰有多大?

給還未出世的小女孩的一封信


一 孩子為什麼不愛上學?
  1 學校必須徹底改變⋯⋯
  2 讓老師們去彎腰吧!
  3 體罰有用?
  4 生命中的導師和英雄哪裡找?
  5 競爭力,不是學校唯一要教給孩子的
  6 贏,不是孩子生命中的唯一


二 把屬於孩子的還給他
  1 誰能把孩子被偷走的童年還給他?
  2 允許孩子浪費時間
  3 沒有愛、擁抱、親吻的孩子⋯⋯
  4 真真實實地感受周遭世界
  5 痛苦和失去帶給孩子力量
  6 夢想,讓人飛得更高更遠


三 大人可以給孩子什麼?
  1 愛自己也愛別人⋯⋯
  2 接納不一樣的人事物
  3 相信孩子
  4 讓孩子不再恐懼⋯⋯
  5 一個陪伴
  6 一個閱讀自己的機會
  7 給孩子「不無聊」⋯⋯
  8 探索,點點滴滴讓靈魂更美麗
  9 讓情緒介入⋯⋯
 10 走出去看看世界
 11 教孩子怎麼生活⋯⋯


四 大人真的能聽孩子說嗎?
  1 禮物,大人用來減輕罪惡感的方式
  2 看五十遍《鐵達尼號》的小女孩
  3 大人總是來得太慢⋯⋯
  4 好家庭就能教出好孩子?
  5 變身怪醫日夜不同的兩種面貌
  6 同住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7 免費的暴力⋯⋯
  8 毒品可能消失嗎?

 

 

 

 

 

一、孩子為什麼不愛上學?

1 學校必須徹底改變……


  每到學年開始,沒有一年不是烏煙瘴氣的:到處充斥著令人不愉快的教育新聞、令人情緒低落的調查數據、關於那些政客從來沒有實現過的教育改革訪問、教師團體習慣性的罷工與工會紛爭……一個充滿不滿、失去教學熱情的教師團體,會讓許多我們在教育方面還未做到或不敢去做的事情完全被忽略了,同時也造成了學校在改革的希望與教育品質嚴重衰退的危險之間擺盪,成為一種奇怪的矛盾之下的犧牲者。儘管這個狀況使得所有人──老師、學生、家長、教育專家──都有很好的理由可以去批評學校,但是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撼動這個既定的教育系統。
  不過,有一些狀況確實有了改變,如果不將這些明顯可見、正面的改變提出來,就有點不公平了。我們只要看看現在的幼稚園與托兒所,就可以發現這些改變。整體來說,對於學校的教育評估,不管我們採用的是哪一種評估標準,為的都是希望我們的教育能不斷進步。做為義大利的國民,我們終於為了孩子開始要求更多,也因為整體教育知識的普遍提高,我們不再自卑,終於能與校長、老師及教務主任平起平坐──在不久之前,這種自卑感仍然嚴重地影響我們與學校之間的關係。

  今天,整體的教育品質仍讓我們深深感到不滿。儘管數據顯示,學校的教學方法已有進步,但仍有超過百分之五的學生成為中輟生。相較於八○年代,當時的中輟生數目雖然幾乎是現今的兩倍,但這是因為現在採行的義務教育使學生被淘汰的機率降低,留級人數也明顯減少(從一九八五年的百分十二點六降低到近幾年的百分之六點九)。
  超過百分之五的學生成為中輟生、各種教育方面的評估數字落後……種種令人失望的現象主要是因為我們的學校仍然不夠完善。學校還是無法成為年輕人喜愛的地方,不管是在時間或教學科目上的安排,在在都令人失望。有太多學校簡直就是令人連一分鐘也無法待下去。從舒適度與孩子的興趣方面來說,學校並沒有成為一個吸引孩子們去探索、與他人建立深入的關係,以及學習、分享經驗和情緒的地方,就像在一間設備齊全、完善的實驗室裡一樣,可以讓他們感覺自己受到保護,而且有他們所託付的大人以知識與經驗來引領他們。

  對於孩子的教育,家庭與學校絕對有必要針對原先的協定重新商議,付予彼此新的功能與義務。在現在這個社會,我們生活中的每個角落都已大大地改變,因此要讓家庭與學校能趕得上這個轉變已是當務之急。
  學校必須徹底改變。首先,必須由教課的時間開始:只有上全天課才能符合現今義大利小家庭的需求。現在所有工業化國家都是如此,因為父母必須上整天班,而爺爺奶奶也可能因為其他原因,無法提供照顧孫子的協助。
  不過,做了這樣的改變之後,孩子們雖然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學校度過,家庭仍應該負起其他時間的教育責任,例如:平常的晚上時間、周末假日、特定節日、寒暑假等。

  面對整個大環境的改變,為什麼我們不願意改變?為什麼老師們要反對重新評估學校上課時間的可能性?是因為如果星期六學校不開放(譯註:在義大利,星期六學校通常有一些課外活動時間。),家長可能因無法在星期六工作而強烈抗議嗎?在瑞典與英國,沒有一個小孩在星期六去上學,難道這兩個國家就沒有工作方面的利益考量以及生產線上的運作要顧及嗎?
  上學時間的問題,並非如我們所以為的只是個次要的問題。實際上,上全天課可以讓學校由教導機構變成真正的教育機構,因為它不再只是一個提供時間、地點的場所而已,更提供了有助孩子成長的活動機會。同時,父母和孩子也會有更多重新互相認識的機會,而不是只限於吃中飯或星期日的球賽時。不只這樣,學校也終於可以完全把時間用在孩子的學習上,而孩子們則可以在這裡開始和結束他們應該做的活動,老師們也無須再用家庭作業將教學活動延伸至校外。
  讓我們站在孩子的立場來思考,用一種不同的方式來規劃大人的生活和工作上的時間運用吧!

  其實,大人對學校也有某種程度上的誤解。看看每當新學年開始,那些有如在玩俄羅斯輪盤的家長們:「希望我女兒可以進二年C班,不是二年A班,不然就糟了!」不論是文化養成、人格形成或倫理培養,如果一個壞老師就可以對孩子的未來造成不可抹滅的影響,那麼,為什麼我們要讓這一切繫在一個完全無法預測的因素上?不同的老師將因為不同的準備程度、教學能力,甚至是投注在這份工作上的時間,帶來很大的不同結果。我們要做的是促使老師提升他們的教學品質,而不是把孩子轉班就好了。

  老師要求更合理的薪資待遇,是天經地義的要求,但是有太多時候,這樣的合理要求卻完全被這個定期審核薪資的規範給撕裂了。這項薪資審核的項目除了年資之外,也包含老師的專業程度以及教學作業執行度,可是現在很多教師關心的就只有年資、退職金、績效獎金和退休金這些部分,而不是教學成效如何。我們已經永遠輸掉了這一場能夠讓我們的國家文化展現新契機的戰役。試問:這些老師當中,有多少人敢簽一份由工作績效而不是年資來決定薪資高低的工作合約?而且,一旦證明了不適任或者知識不足,馬上就解除職務?試問:在一個不再是齊頭式薪水,也不用再對上面阿諛奉承,老師完全了解自己的價值所在,而且隨時準備好接受有效的評估的制度下,他們敢以提升自己的能力,用更完整、更透明的權利來談判自己的得益嗎?為了薪資問題,到目前為止,老師們已經不知進行過多少次罷工?又有多少次是用停止考試做為威脅?但是,這些威脅之中,有多少要求是針對那些仍然不足的教育者提供完整養成訓練計畫的?
  沒有嚴謹的教師養成計畫、沒有合理的薪水、沒有全職教師,也沒有一套可以持續有效評估教師表現的系統,我們怎麼有辦法建立一個符合孩子迫切需要、可以緊緊抓住他們的心的地方呢?

  儘管我們的教育現況面臨這麼多不利條件,但是老師們還是可以憑著不同的目標與工具,去面對學生越來越常產生的不安,在學生的文化養成與心理發展上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他們所要面對的情況不下於一場戰爭。老師是學生每天會面對的成年人,對學生來說,在他們的成長過程中,老師可以說是具有戰略意義的參考座標──老師們必須提供言行一致的身教、懂得傾聽、有能力做判斷,還要有寬容心。因為當做父母的不夠用心,無法成為孩子威信的楷模時,孩子將因為找不到人格的參考座標,而感到孤獨與不安。就像與朋友交往一樣,老師很自然地便成為孩子們模仿的對象。
面對弊病叢生的教育現況,父母與老師必須相互合作,而不是陷入角色與權力之爭的無聊遊戲中。

  現在的孩子離學校越來越遠了,對他們來說,把學校視為生活和文化的一部分已越來越難。太多時候,他們感覺到自己在教室裡無法被傾聽,只有被批判。這種情形使得孩子與學校工作人員之間的情感連繫越來越薄弱。要改善這個狀況,我們必須由提升教育品質與給予孩子們尊嚴開始,從這裡重新出發。

  學校與老師之間,以及與學生之間,再也無法產生緊密的連繫,更別說有任何情感了,因為所有人都用一種疏離的眼光看著它,就好像它和一般大眾無關,和工人也無關,和政府更是不相干。老師、學生有多麼不愛學校,對學校就有多麼沒有歸屬感。近幾年來,有許多教師拂袖而去。這些老師會離開學校,並不是因為和學校之間發生了什麼爭執,也不是因為遭遇到什麼重大挫折。
  這一切(至少有一部分)說明了青少年的反應並非像批評他們的人所說的那樣:他們具有某種自虐的天性。實際上,他們只是為了尋求一點點大人們的諒解,一種心平氣和的理解──大人理解的態度是出自於對事實的客觀分析,而不是帶著敵對、有偏見的眼鏡。

  每次我在座談會或研討會裡與老師們見面時,同樣的尷尬總是一再發生:我總是在最積極、最努力挽救每個孩子的老師面前批評學校。這就像是在對錯誤的聽眾說話一樣。當我批評學校的不足,我其實並不是在批評與會的老師們所任職的學校,也不是在批評那些時時提升自己、甚至自費購買教科書的老師們。問題主要是出在那些不夠用心的教育者身上。想想,有多少教育者只是教教書,從未參加過和工作上有關的任何活動?
  把上學時間改為上整天是一個很基本的議題,它不是為了懲罰教職人員,而是為了教學的尊嚴。教學必須是一種可以看得見的活動(也就是說不能在家裡實施),而且必須完全得到認可;國小的教學活動是一種紮根的工作、一種人才養成的活動,這是連大學教育也無法提供的。如果老師下午放學後,在不受監督時一樣享有酬勞,比如把學校的工作帶回家做,就好像一個飛雅特車廠的工人,下班後把一隻雨刷帶回家裝一樣地奇怪……
  還有,哪一種教師養成教育可以讓老師有能力辨認、面對孩子的焦慮?這些是老師的工作嗎?老師是因為這些工作而領薪水的嗎?一位老師也許可以在一所已經準備好去面對學生們的這種焦慮,而不是把它推給值班心理師的學校裡學習做到這些。如果學校真的想要好好教育孩子,就必須知道怎麼去傾聽孩子。傾聽,的確是老師們都要學習的一個課題。

  在波隆那(Bologna)的一場研討會裡,我遇見一位很年輕的數學老師,她告訴了我她的一位學生的故事。那個學生突然變得很悲傷又特別易怒。她問學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他講,她聽──
  前些日子,就在商店打烊之際,他父母開的小小珠寶店被搶了。當時,兩個蒙著面、穿得很體面的年輕人進到店裡,一個掏出槍,另一個用刀把他媽媽押到店後面的小房間。店裡的珠寶大部分都屬於供應商所有,保險公司只會賠償一部分損失而已。
  這位老師建議學生在上課時與班上同學談一談這件事,就算只是發洩一下情緒也好。結果,他在班上的談話馬上引發同學們熱烈的討論,有的甚至主張以暴力相對:
  「我如果是你,讓我遇到那些賊,我非殺了他們不可……」
  「必須提高員警的數量……喔,不只這樣,自己也應該要做好防禦……」
  「那些警察一點用也沒有……全都是些只會收受賄賂的人……」
  「必須要有死刑……」
  儘管老師試著向大家解釋整個問題的複雜性,但一點用也沒有。學生們痛罵、控訴著警方的無能,許多憤怒的話語根本就是大人們面對事情時的態度的翻版。令她害怕的並不是學生言語間的暴力,而是在面對學生的反應時,那種無法停止的無力感,以及她和學生之間無法溝通的情況。到底要怎麼樣面對學生的言語暴力?怎麼樣才能不必冒著失去做為老師的威信的危險,仍然可以保有反對使用暴力、理性地思考整件事情的權利?
  這位教師所做的正是人與人的關係中最崇高的一種行為。他讓孩子們有機會說出自己相信的事情,而且讓他們──或者說是允許他們──與那個「教授者」有角色交換的機會:除了監督和批評之外,她提供了做這件事情所需要的時間和空間,讓孩子們去傾聽一位同學的痛苦與不安。這麼做不只幫助了那位同學走出焦慮,對於他因無力感而來的憤怒,以及他所展現的理智,更是給予了很大的尊重與尊嚴。這位老師的做法讓孩子們面對了同學實際的問題,而不只是一個泛泛的討論。用一句話來說:會談的方式比內容更重要。這才是教育,教孩子如何生活。讓孩子自由地把不安發洩出來,讓他的恐懼可以浮上檯面,這樣,當需要的時候,他將可以如法炮製去對付新生的恐懼。遺憾的是,常常在事情發生的當下,父母本身往往已是一團混亂,根本無法教導自己的兒女如何在眾多紛擾的事件與人之間做出正確的判斷。

  在教育路上,「人」才是教育的最終目標、最重要的部分。
  要把複雜的事情理出頭緒,本來就必須慢慢來。當一位教師在對學生講解他的理念時,他不能苛求學生們馬上就能同理他的想法:說服別人需要技巧,也就是時間。就讓孩子們漸漸地愛上我們本身的力量與言行合一,只要我們真的具備這些特質,孩子們就會在無形中學到如何使用最高階的溝通形式。
  如果一所學校可以接納所有因為文化而產生的種種疑慮,而且能夠時時深刻反省,那麼,在這所學校裡,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將有非常多的可能性。老師的優秀之處,就在於能夠讓孩子自己去吸收他們應該學習的東西,就好像一切都是孩子們自己學習得來的,而非由他人強加在他們身上的一種真理。

二、把屬於孩子的還給他

1 誰能把孩子被偷走的童年還給他?
  在梅斯垂(Mestre)的一個冬夜。車站附近的大道站滿了五顏六色的鶯鶯燕燕。她們在行道樹之間徘徊,注意著在她們面前停下的車子:車燈閃爍,引擎呼呼作響。突然,一部警車闖進這個禁果的賣場,買春的人和看熱鬧的人頓時一哄而散。警車鎖定了幾個流鶯,緊追了一陣之後,抓到了其中兩人,然後帶回警察局做筆錄。這兩位女孩非常年輕,但濃妝豔抹使她們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許多。大部分人一定都以為她們來自東歐國家,但是警察檢查過證件之後,卻發現她們是義大利人;更令人訝異的是,她們就住在被抓的附近不遠。兩個小女孩一個剛滿十五歲,另一個十六歲,年紀和執勤警察們的女兒相近。她們發誓是自願的,才第三次從事性交易,而每次她們都對媽媽說是要去狄斯可舞廳跳舞。其中一個女孩表示,這麼做只是為了好玩,想看看有多少男人願意花錢跟她們上床。其實,她們這麼做純粹是為了金錢:終於可以買得起平常看有錢同學穿的名牌服飾;對家裡卻說是用在朋友的PUB裡打工賺來的錢買的。

  這個新聞事件並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唯一令人訝異的是這兩個女孩賣身不是迫於貧窮,而是為慾望所驅使,希望不勞而獲就能享受奢侈的慾望。才十五歲就有這樣的慾望,願意做這樣的選擇,真是令人百思不解!
  讓人驚訝的還不只這件事。最近有一個由一群美國小兒科醫生進行的調查結果顯示,現代孩子在生理上的發展越來越早熟,女生開始發育的平均年齡提前至九到十一歲左右。這項調查結果指出了一件事:我們的孩子越來越早熟,童年越來越短,玩的時間也縮短了。然而,生理早熟只是個體成熟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一個個體的成熟包含了好幾個部分:認知上的、情感上的、關係上的、社會上的,但是每個部分的成熟進程並非完全一樣。近十年來,有些部分的發展速度的確加快許多,例如:受到多元而豐富的外來刺激,如新科技所帶來的衝擊,認知發展部分很明顯地就加快不少。

  不久前,我和波隆那知名的兒童劇院帖斯通尼(Testoni)劇院合作。有一天早上,一位多媒體編輯捐了大約十部電腦和好幾副鍵盤給劇院,指明是要給孩子們用的,而且每部電腦都配備了一部複合式光碟機。我試著玩了一下電腦遊戲,一點也不容易,但是印在包裝紙箱上的建議使用年齡卻是四∼五歲。我當時想,又是一貫誇張的商業手法。
  過了一會兒,來了幾個四、五歲的孩子,巨大的喧鬧聲連老師都無法制止。他們進到電腦室,坐上彩色的椅子,開始玩起遊戲光碟。頓時間,每個孩子全安靜了下來:眼睛瞪著螢幕,手按滑鼠,就好像生來如此似的。在那一刻,他們是嚴肅而專注的。

  假如讓一個四十年前的孩子來讀現在的小學,老師可能會覺得這個孩子有很嚴重的學習問題,並馬上請來心理輔導老師。幾十年來,孩子的認知能力以驚人的速度發展著,可是這並不表示孩子整體上的發展就比較成熟了。事實上,現代孩子在成熟發展過程中,某些部分反而有嚴重落後的情形。對於這個現象,我們只要從整個社會的成熟度,或是一個年輕人對自己及其他方面能夠負起什麼樣的責任,就可以發現。
幾十年前,許多年輕人在十八歲時已有自己的家庭、工作和住所。反觀今天的年輕人,你會聽到很多父母對於他們孩子的許多抱怨,像是:缺乏自制力,無法遵守生活規則,或是對於環境的適應力極低。這些完全顯示了這個社會的不成熟(「延長的青春期」這個詞即清楚地表達出這種情形)。
  造成這種現象的其中一個因素是:可以讓孩子單獨玩耍、不必有大人在場的空間消失了。像大樓天井、公園、草地等寬敞的空間,今天幾乎全成了荒涼或危險的地方,導致家長禁止孩子到這些場所玩耍,也因此使得孩子的生活裡無時無刻都有大人:專門規範他們的行為的人。
  記得在我小時候的某一天,我極度期盼的那一天終於來臨──它可能是每個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媽媽說:「你明天自己去學校。」這個日子通常是發生在入小學前的某一天,也宣告了一個孩子正式走出童年:從此以後,我們越來越像大人。那些曾經相約在草地上一起踢球的孩子,每個人也都必須開始負起屬於自己的那部分責任,並共同遵守遊戲規則。但是看看今天許許多多報名參加體育活動社團的孩子,他們把這個部分交給一個叫做裁判的成年人來代理執行,導致他們在成長過程中,完全無法學習如何負責任與承擔責任。
  情感與關係也是個體成熟必備的部分,但這兩個部分已出現延遲危機,性行為就是一個最明顯的例子。近三十年來,女孩子初經來潮的平均年齡降低了兩歲。由於更均衡、更豐富的飲食,以及更好的照顧,促使性發育早熟,但是,孩子們的情感關係並沒有更穩定、更和諧。面對這個發展,學校與家庭不只要更重視性教育,也必須更注重孩子的感情教育。

  孩子在成熟發展過程中,某些部分快速發展,同時卻又受到外來的禁止,這種對立將造成孩子產生內在衝突。很多兒童與青少年無法了解自己是誰,一方面是因為他們越長大越有能力,卻得被迫學習新的科技與觀念,置身在一個成人世界的誘惑之下;另一方面他們又很清楚,在這樣辛苦的成長過程中,很難不遇到一種情況:他們被教導的那些事情,也許永遠都無法實現。這就像大人總是期待要在孩子十四歲時教他們開車,卻又禁止他們在四十歲之前買車一樣。
  在非正常的情況下,被迫加快成長的結果是,孩子從被教導到實行之間的等待越來越複雜,造成他們對未來的期待幻滅,不再懷有任何希望。
  我們有勇氣把腳從油門上放下來嗎?對於孩子們被偷走的童年,有誰可以對他們做出賠償?又要怎麼賠償呢?

三、大人可以給孩子什麼?

1 愛自己也愛別人……

  假日時,試著觀察餐廳裡餐桌上的一家人:父母、孩子,也許還有祖父母。請注意那對父母在子女面前的動作、講話方式和語調。很快地,你會發現只要有小孩在,大人的聲音就會比較尖銳,而且幾乎總是下命令的人在對應該服從的人說話、做單向溝通。你還可以試著去數一數,責備的次數一定遠遠超過稱讚的,即使只是削蘋果這樣一件小事也不例外:孩子一手拿水果,另一手拿刀,動作笨拙而生疏,有點怯怯地看著爸爸或媽媽;不用幾分鐘,就會看到爸爸或媽媽不耐煩地從孩子手上拿過刀子,並且說:「給我!我幫你削,不然等一下你又傷到手!」

  孩子對自己的憎恨就是這樣開始的。這是一個很長的醞釀過程,甚至可以持續一輩子。記得有個約五十歲的先生,歷經人生波折,與太太分居、和孩子們分開住後,沒有選擇,他只能回到父母的家與父母同住。經過幾天的安頓、重新建立起新生活,他那近八十歲的母親又對著他開始中斷了三十年的對話方式與內容:你要出門啦?外面冷……你穿得夠不夠?小心點,下雨走好……
  在這些不同形式的憂慮背後,總是可以看見父母要全權信任孩子的困難;而隱藏在不信任背後的,正是許多父母們都有的一種心態:「如果沒有我……誰知道你會變成怎麼樣?」
  這種自私的心態反應了一件必要的事:讓一個角色的生命得以延續。是的,這就是父母的角色,不然這個角色註定要沒落。

  地點:切森那提可(Cesenatico)。對象:父母、老師。討論主題:年輕人與星期六晚上的死者。很不幸地,這一帶的星期六晚上常常發生悲劇。
  會議中,坐在第一排的兩位女士一開始只是小聲地講著話,然後她們的聲音越來越清楚:「妳去告訴教授妳對妳女兒用的方法……跟他講關於露營車的事……」好奇心被激起的我,便請這位被朋友出賣的女士,為我們講一講她的方法。
  這是她的回答:我有一個十六歲的女兒,和她其他的朋友一樣,她跟我要求星期六晚上去狄斯可舞廳跳舞已經好一陣子了。剛開始,我們夫妻一直遲遲未答應,想用拖延方式來阻止,可是後來我們還是投降了。剛開始的幾個周末簡直糟透了,除非我們的女兒回到家,否則我們根本無法入睡,而且只要一接近星期六,家裡的氣氛就變得令人窒息。我們得找到一個解決的方法,因為我們不希望因焦慮而死,又不想限制她跟朋友出去。於是,我想到我先生的露營車……
  很棒的點子。每到星期六晚上大概半夜時,這位女士就會把露營車開出來,等她打扮好的女兒上車之後,兩人一起往狄斯可舞廳開去。到了舞廳、在舞廳旁停好了車,女兒便下車去跟朋友們會合,媽媽則穿上睡衣,躺上床看本好書,直到睡著為止。天亮時,女兒敲敲露營車的門,媽媽起床,兩人再一起快快樂樂地回家。
  好方法,不是嗎?
  看起來是的。我問這位女士:那您想要這麼持續到什麼時候呢?總有一天您會開不動露營車,無法再送您的女兒去狄斯可舞廳,到時候您又要怎麼度過那樣的一個個夜晚呢?您會信任您的女兒嗎?您的女兒將會變得獨立負責嗎?還有,她會喜歡自己嗎?
  能喜歡自己、愛自己,代表這個人已經抵達一定的獨立程度。一個獨立的人,知道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過日子。也許,這位媽媽想到的是自己的焦慮,而不是女兒的成長。

  教孩子愛自己,是教育中不可缺少的一課,而且應該把它列為學校的戰略性教育項目之一,從孩子小的時候就開始教起。我們的教育方法應該是要鼓勵孩子學習獨立,可是我們卻常常圍繞在消除學生的人格特質以及獎勵智能競爭上打轉:「懂了嗎?」、「是。」、「那麼重複一次。」,我們的教學系統傾向於對教者的能力給予肯定,而不是強化學習者的自治能力。

  這是多年前我在丹麥阿爾路斯(Aarhus)的一所大學工作時發生的事。那天,一位同事邀請我去參觀系上附設的一所小學。他們的教學方法簡單到令人不安,所有的事都繞著一天中最重要的事件──午餐──打轉。孩子們會先推選出幾位代表,這些代表必須做的事有:決定當天的採買清單、收錢、到附近的市場採買午餐的材料。從市場回來之後,負責採購的代表必須向大家說明帳目,也要把材料交給負責廚房的同學。大家一起準備,一起吃,當然,老師也參加了。在這個模式之下,孩子們學到了讀、寫、算帳,而且是學得更快更好,因為他們被這些與自己切身相關又直接感興趣的事物所刺激。不只這樣,所有孩子們更學習到什麼叫自給自足,並且發現自己可以應付所有的事情,不必有大人在場監督。這所學校教給了孩子自我尊重。當這些孩子長大了,一定會進一步去發展自己內在的那些自治資源,而且會盡一切努力去達成。
  愛,是自我尊重最崇高、也最被推崇的形式;去愛,就表示有計畫、願意挑戰、有能力去相信。因此,要相信未來,就必須愛自己。
  愛別人,就表示也要愛自己。但是很不幸地,有些父母教給孩子的是不去愛。不知有多少次我聽到年輕人說,他們的父母所犯的最大錯誤就是結了婚。這麼說表示他們覺得自己是多餘的,是一次因為大人了解不夠所產生的誤會而留下來的產物。孩子有權要求不要像個透明人般地長大,尤其是在應該愛他的人面前;他不應當暴露在應該愛他的人的空洞眼神之下,活像一個無關緊要的物品。

  約翰.甘迺迪說:「地獄裡最熱的位子,應該保留給那些面對他人的痛苦過程時,仍然保持中立的人。」愛別人、愛自己,表示戰勝中立、戰勝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