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晚上，剛剛過了12點，我的手機響了，是荳芽。

 

她的時間是中午12點，剛考完最後一科的期末考試。趕在我上床睡覺前，她跟我說母親節快樂。

 

我睡了一覺醒來，荳芽又line 來她畫的一張畫給我。她依著她高中畢業典禮時，我和她的合照畫的。當時，她歪著頭靠著我，張嘴大笑，個頭比我高大了，感覺還像個小孩，純真可愛。

 

中午，有人按門鈴。蝴蝶出去看了一下，回來對我說：「媽媽，找妳！」

 

每一年，這兩姐妹總是想方設法變化各種花樣替我過母親節，唯獨訂一盆美麗的花、還要請花店算好時間送來給我，已經成了一種默契儀式，年年如一。

 

蝴蝶拿出她的卡片給我……

哈哈！她畫了一張飛往紐約的不限時間、無限次搭乘機票給我。

 

我唸著她寫的，「我跟荳芽永遠會在機場等妳來…….」笑著問她：「妳們只負責在機場等我喔？我自己出機票錢嗎？」

 

然後，下一句「過不久我就要出國了，妳是我最捨不得出國的原因，我最掛念的人……」眼眶紅了。再憋一下，哭了……

 

唉喲！每年母親節都要把我搞哭才算成功嗎？

 

我翻出蝴蝶小一那年送我的母親節卡片和禮物，問她：「記得妳送過我這個嗎？」

 

蝴蝶大笑！

 

那一年，她寫了一張溫馨感人的卡片，還做了一個戳戳樂盒子送我，盒子裡裝了假的蟑螂老鼠讓我抽……

「這什麼東西啦！」蝴蝶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笑著說：「有啦！妳的格子裡也有好的紙條，像是幫媽媽按摩、捶背……」

 

我們一致同意，屁孩的禮物果然與眾不同！

 

多麼可愛的禮物啊！我告訴蝴蝶，這是我收過最新穎有趣的禮物之一。

 

我把荳芽蝴蝶從幼兒園時代開始送給我的生日卡片、母親節卡片、禮物，一一收藏，拍照存檔。想念她們了，拿出來翻一翻、看一看；有時也用來消遣逗弄她們；更多時候，透過這些卡片，我回憶著我和她們的日常點滴……

 

就像每一個孩子有屬於他自己的性格和成長步調，每一個媽媽也有自己作為媽媽的方式。

 

我剛剛開始做童書繪本時，總是遺憾我念的不是兒童文學，老是憂心自己不夠專業。那時有一位父執輩的童書專家問我：「妳老是覺得妳書念得不夠，那麼，妳是用什麼標準來選書的？」

 

我說：「憑直覺。」

 

「那就對啦！憑直覺！妳親自帶荳芽蝴蝶生活，這些日常累積出了妳的直覺。繼續用心生活就是了，妳的直覺會告訴妳該做什麼……」

 

我也想把這段話與所有媽媽分享。

 

有的媽媽博學多聞，有的媽媽廚藝了得，有的媽媽多才多藝…….而，唯有妳，就是妳的孩子的媽媽，妳不一定十項全能也可以是妳的孩子眼中獨一無二的媽媽，只要妳用心的陪伴孩子一起生活。

 

王小苗的詩集「邪惡的純真」有一首「媽媽教會我」，我很喜歡。歌手徐佳瑩譜了曲，唱來淡雅悠揚，詞意平常簡單，是媽媽陪伴孩子的日常。我想，媽媽和孩子都會明白那樣平淡的生活，一生都會在我們的心底不斷的吟唱……

母親節，快樂

 

媽媽教會我穿鞋

媽媽教會我走路

媽媽教會我寫字

媽媽教會我數數

媽媽教會我坐火車

媽媽教會我看地圖

媽媽教會我迷路時不怕問路

媽媽教會我跌倒時不只會哭

媽媽教會我上市場

媽媽教會我炒菜燉肉

媽媽教會我和朋友相處

媽媽教會我愛一個人要捨得付出

媽媽教會我專注地做想做的事

媽媽教會我獨立地過想過的生活

媽媽教會我 每一種 離開她的方式